第(2/3)页 鹿宁低着头沉吟了一下,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 「其实我从未怪过你。因为除了和亲和死亡,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?」鹿宁看着她,脸上带着笑,眼睛却死气沉沉的。 「是呀,别说是乱世。就算是生在太平盛世,我们这些女子又能有多少自己的选择呢?无非是被男子随意摆布的玩意罢了,就和这杯子、和那架子上的文玩一个道理。」 顷刻间,笑容从花芳仪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,说出的话意味深长。 看来这些年,她过得也不好。 鹿宁垂下长长的睫毛,对她的话不置可否。 「你和他……还好吗?」花芳仪带着温和语气,像知心好友那样询问着。 鹿宁低垂的睫毛微微一晃,过了好一阵,她才轻轻点了点头。 「嗯,没什么不好的。」 也没什么好的。 后半句,她没有说出口。 花芳仪挑起黛眉,盯着她久久无言。 旋即,她轻笑了一下:「以前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帮主去哪儿了?你怎么变了这么多?好像我跟前坐着另外一个人似的。」 「谁又没变过呢?以前爱他爱得要死要活,现在不还是跟了别的男人吗?」鹿宁笑着反唇相讥。 二人你来我往中,却没有了以往嘲讽和挑衅,反而多了一些对命运的叩问。 花芳仪把玩着酒杯,幽深的眸底,似有一丝光亮明灭掠过。 「你来这找我,是有事要问我?」 鹿宁垂下睫毛,不说话,算是默认。 「有关他的?」花芳仪心知肚明地问道。 鹿宁紧握手上的酒杯,淡淡地问着:「既然你如此爱他,为何一切尘埃落定后,不去向他表明心迹?你为他付出这么多,相信只要你肯提出来,他一定不会拒绝的……」 「那你呢?」花芳仪直直望向她的眼底,幽幽问道:「又是什么阻碍挡在你们之间呢?难道是不再相爱了吗?还是说,彼此为对方付出的不够多?」 鹿宁低着头,保持沉默。 不是她不想不回答,而是她找不到答案。 「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,我都未曾向他提过任何要求。」 花芳仪眸光骤然一深,话中带了几许伤心:「我不想那么卑微。我要他的心、他的爱,不是怜悯或报答。我知道这世上有种情感,叫交易。我愿意与先皇交易、与阮浪交易。可我做不到和最爱的男人交易。因为我付出的是情感,他付出的是名分和金银,这是不公平的。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是受伤的那一方……」 听到的一番肺腑之言,鹿宁的情绪复杂而沉郁,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 「所以……既然你们现在还爱着,还有机会弥补一切,为什么不试试呢?你知道,许多人穷尽一生渴望这样的机会,却到死时也得不到。」 花芳仪说得真心实意,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。 这句看似无心的话,却打开了鹿宁拧成麻绳的心结。 她终于抬起头,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 ——风归云—— 窗外,从日头高照到漫天彩霞。 二人默默对坐,彼此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。 她们都爱得落魄,却不愿意得到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。 几坛酒见底,鹿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,放下几锭银子,辞别而去。 她知道,虽然今日彼此敞开心扉,却始终不能成为朋友。 甚至,她隐隐觉得,二人今日一别,或许此生不会再见。 刚一踏出门去,叶青峰已驾着马车,早早等在门外。 而一身飞鱼服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