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汤业闻言一喜,起身行礼道:“多谢先生。” 陈逸点点头,示意他坐下,笑着说道: “所谓大道至简,任何‘道境’找准方向、明悟本心,知行合一便可走通大道。” “书道如此,琴、棋、画等等,乃至武道都是如此。” 这话放在一般人身上,或许很难言说清楚。 但在集琴棋书、医道和武道于一身的陈逸这里,自有一定道理。 只不过学斋内的这些读书人,对他的话多是半信半疑。 毕竟一道有成已是困难,再分心二道、三道,便是再有天分的人,也难有作为。 陈逸扫视一圈,看出他们的心思,笑了笑说道:“这句话记下即可,不必深究。” 说着,他便吩咐马观留下解答这些学子的疑问,接着走出学斋。 刚到门外,守在外面的凌川先生微微躬身道:“听轻舟先生教课,在下受益匪浅啊。” “只等在下回去后尝试一二,兴许能够像院长和卓英那般书道小成。” 陈逸回了一礼,说:“一家之言,有没有用还要靠自身。” 顿了顿,他笑着问:“今日是凌川先生收取那些字帖?” 凌川先生面露讪然,道:“院长订的规矩,在下推脱不得。” 陈逸点了点头,抬手示意他去学斋即可,便告辞前去找岳明先生。 凌川先生看着他走远,思索片刻,摇摇头走进学斋取下陈逸授课所留字帖。 另外一边。 陈逸来到岳明先生所在宅院后,意外看到李怀古也在,不免笑道: “怀古兄今日怎么有闲到书院?” 李怀古面露苦笑,道:“不瞒轻舟兄,我来此的确有要事。” 陈逸微一挑眉,坐到他旁边,看了看他和岳明先生两人问:“衙门那边又有难题?” 岳明先生脸上有些不悦的回道:“那刘公墨当真不知所谓,他竟想让老夫担任此次岁考的副考官。” “哦?有这回事儿?” 李怀古点了点头,无奈的说:“若非如此,布政使大人也不会命我前来书院。” 陈逸暗自皱了皱眉,岁考虽不像科考那般与科举挂钩,但也是检验一地学子水平的考试。 往年都是由京都府任命的学政巡视州县主持,以避免当地出现舞弊。 同时也没有副考一职。 大多是由学政及门下幕僚负责岁考事宜,地方上仅有配合职责。 如提供考棚——贵云书院,提供食宿和维持考场秩序。 等闲情况下,都是由知府出面配合。 “这是布政使大人下的命令?” 岳明先生摇摇头,说:“刘公墨不敢,此事应是蜀州学政马书翰的意思。” “其实老夫与马书翰有过一些恩怨。” “先前他曾托人邀请卓英出任他的阅卷师爷,被老夫严词拒绝了。” “这次他要老夫来趟这浑水,怕也是存心让老夫难堪。” 陈逸笑了一声,说道:“既然如此,院长直接拒绝就是了。” “可,刘公墨是想让老夫替蜀州学子把把关。” “那他是要把您架在火上烤?” 陈逸略一思索,已然明白了刘洪的用意。 这是想让岳明先生出面讨好蜀州学政,以此换取岁考的好成绩。 操作很简单,甚至不涉及舞弊之类。 只要那位马学政出题难度稍稍降低,自然能够让蜀州生员成绩提升一截。 反之马学政借着跟岳明先生的私怨出个难题,就会让蜀州生员成绩下降一截。 显然,刘洪这位布政使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。 他毕竟是主政一方,民生、学政、土木等等都是成绩之一。 他想要蜀州蒸蒸日上,什么手段都用也算常见。 李怀古深吸一口气道:“老师不必在意学生,此番学生前来虽是奉命行事,但一切都由老师做主。” 岳明先生摆摆手,“此事与你无关。” 顿了顿,他看向陈逸问:“轻舟如何看?” 陈逸摊开手道:“似这等慷他人之慨的事,换做是我,必然吐他一脸。” 岳明先生哑然失笑,“老夫的确也想吐刘公墨一脸。” “可若真的因为老夫和马书翰的私怨致使蜀州一众生员在岁考中失利,老夫于心不忍啊。” 陈逸暗自摇了摇头,爱惜羽毛就是说得岳明先生这种人。 即便岳明先生不出仕为官,只一心在书院教出众多读书人,也一样会被名声所累。 或许那刘洪就是看中这一点,才会让李怀古前来劝说。 思索片刻,陈逸道:“解铃还需系铃人。” 岳明先生怔了怔,“你是说让老夫与马书翰私下说和?” 陈逸摇了摇头道:“不可。” “临近岁考,任何人包括您都不适合跟马学政私下会面,以免落人口舌。” “我所说的‘系铃人’指的是刘布政使。” “只需要打碎他的如意算盘,此事自然就与院长无关了。” 李怀古精神一震,连忙问道:“轻舟兄,有话不妨直说。” 迎着两人的目光,陈逸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道:“杨烨。” 李怀古一愣:“右布政使大人?” 岳明先生明白过来,哑然失笑道:“你这是让老夫丝毫不给刘公墨留个情面啊。” 这件事让杨烨出面的确最合适。 一来他跟刘洪官身一样,能说上话,也能在后续影响出现后,不至于让那些读书人怪到岳明先生。 二来杨烨年事已高,保稳为主。 只要不是触发底线的事,他比刘洪好说话。 再加上李怀古和杨烨的关系,岳明先生有把握请杨烨帮忙一二。 陈逸神色坦然的看着他道:“院长与他有情面可言?” “倒是……也没有。” “对嘛,岁考而已,又不关系到科考资格,便是生员们考不好又如何?” 李怀古看了看两人,心下虽还有些疑惑,但却知道老师应是不会出任副考官一职。 “老师,是否需要怀古跟杨大人说一声?” 岳明先生看了他一眼,莫名叹了口气:“怀古,你若是跟轻舟一样通透,日后在官场或许能有施展一身才华的可能。” “……老师见谅,学生让您失望了。” 陈逸闻言笑了一声,“怀古兄秉性纯良,为官必能造福一方。” 岳明先生抬手指着他笑骂道:“好赖话都被你说了,让我这做老师的怎么指点他?” 说笑几句,他看向李怀古,正色道:“此事不需你出面,老夫自会跟杨右使商议。” 李怀古松了口气,“这样,学生就放心了。” 眼见事情了结,陈逸就要起身告辞。 哪知岳明先生拦下他问道:“这次岁考,轻舟也要参加的吧?” 陈逸一顿,撇嘴道:“我倒是有心不想参加,可看这情况不参加不行了。” 刘洪前后几道公告言说重要,还不知存了什么样的打算。 他若是不参加,秀才功名一准要没。 岳明先生微微颔首,叮嘱道:“岁考于你不难,且关乎生员功名,你可不能任性而为。” 陈逸嗯了一声,起身告辞。 旁边的李怀古见状,也向岳明先生行礼,跟着一同出了院子。 “今日多谢轻舟兄指点迷津,否则我实在无颜再见老师。” 陈逸笑了笑,说:“院长有句话说的没错。” “怀古兄你啊,为人太过耿直良善,在衙门里当差容易吃亏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