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吃不下?” 朱雄英的声音在空旷的偏殿里回荡。 “孔公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你觉得,这天下最难管的是什么?” 孔彦绳还沉浸在那本小册子描绘的“神之国度”里,想着自己把整个孔家搭进去,都吃不下的问题! 被这一问,眼皮狂跳: “回殿下,自古治民如牧羊。这最难的,莫过于人心。人心似水,民怨如火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。” “错了。” 朱雄英走到那张巨大的羊皮地图前,手指沿着大明的万里长城重重划一圈。 “这片土地上的百姓,是这世上最难管的,也是这世上最不安分的。” 朱雄英转过身,那双眼睛看得孔彦绳心里发毛: “孔公,你们孔家读了几千年的书,还没活明白吗?” “汉唐以来,儒家费尽心思讲什么三纲五常,讲什么君臣父子,把嘴皮子都磨破了。可结果呢?” “陈胜吴广喊一句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’,这天下就反了。” “我爷爷当年拿个破碗下山,转头就能把元朝的龙椅给拆了当柴烧。” 孔彦绳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。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这位皇太孙敢当着圣人后裔的面,把那一层蒙在权力上的遮羞布撕得稀巴烂,还顺手撒把盐。 “在大明,你们这些士大夫想兼并几亩地,想多收几斗租,都得提心吊胆。” “防着百姓造反,防着锦衣卫查账,还得防着我爷爷那把屠刀。” “为什么?因为这土地上的每个人,骨子里都信那一套——只要我不认命,我就能翻身,我就能把皇帝拉下马。” “所以,你们儒家在这里,统治成本太高了。你要教化他们,要哄着他们,要给他们留口饭吃。累不累?” 孔彦绳喉咙发干。 累吗? 那是真累啊! 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! 他想起这些年孔家在山东,看着风光无限。 可那些泥腿子看孔府高墙的眼神里,藏着多少刀子? 只要大明这棵大树晃一晃,那帮泥腿子绝对第一个冲进孔府,把那几千年的圣人牌位劈了烧火做饭! 这不,北孔不就是这样子被这位殿下点点火,就成为了灰烬吗? 要不是如此,也轮不到他这个南孔家主的机会! “但天竺不一样。” 朱雄英的手指点在地图那块倒三角形的南端: “在那里,这套册子上的规矩已经行了几千年。” “那里的百姓,脑子里没长反骨。他们不信‘宁有种乎’,他们信‘命’,信‘业报’。” “他们觉得,这辈子被你们踩在脚底当泥巴,是因为上辈子造了孽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