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牧之想象着那个画面。几千匹战马,脚上绑着脸盆大的草盘子,在烂泥上滑行? 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。 但这确实是唯一的生路。 “那就干。” 李牧之是个果断的人。既然决定了,就不再犹豫。 “传令!全军动手!” “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,都给我去捞稻草,拔藤条!” “日落之前,我要每一匹战马都穿上这‘特制战靴’!” …… 狼牙岭上,原本死寂的气氛被这道命令打破了。 但这依然不是那种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,而是一种带着绝望色彩的自救。 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岩石边缘的回水湾,把那些散发着恶臭的、缠绕着各种垃圾的稻草和藤满捞上来。 没有人嫌脏。 因为比起活命,脏算个屁。 江鼎也没有闲着。他就坐在李牧之的“乌云踏雪”旁边,笨手笨脚地学着那些老兵的样子编织。 稻草粗糙,边缘像锯齿一样锋利,把他的手割得全是细小的血口子。混合着泥水,那种钻心的刺痛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。 李牧之坐在他对面,动作倒是熟练得很。他以前在边关,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。 “你说,咱们这样子,还像是威震天下的北凉军吗?” 李牧之看着手里那个丑陋无比、像个破鸟窝一样的“马草鞋”,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。 江鼎停下手里的动作,看了看四周。 几千个衣衫褴褛、满身泥污的汉子,正像一群乞丐一样,蹲在地上搓草绳,编草鞋。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黑甲铁骑的威风? “老李。” 江鼎把那个编了一半的草鞋套在自己的手上,晃了晃。 “威风是给别人看的。命是自己的。” “等会儿冲锋的时候,咱们这副鬼样子,兴许还能把那个爱干净的宇文无敌给吓死。” 就在这时,一个黑影,像条大蜥蜴一样,从山下的烂泥地里,一点一点地“蠕动”了上来。 “什么人?!” 外围的哨兵紧张地举起了弩箭。 那个黑影停住了,抬起头。 那是一张完全被黑泥糊住的脸,只露出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睛,还有一口森白的牙齿。 “别……别射……是我……” 声音微弱,嘶哑,但带着一股子熟悉的贱气。 “二狗子?” 铁头惊呼一声,衝过去把那个人从泥里拖了上来。 这是李牧之派出去的最后一波斥候里,唯一个活着回来的。 他身上并没有伤,整个人却像是脱了一层皮。他的衣服早就磨烂了,肚子和腿上全是泥沙磨出来的血印子。 “水……水……” 二狗子瘫在地上,像条脱水的鱼。 江鼎把最后半壶烧开的水递过去,二狗子也不嫌烫,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了下去。 “说情况。”李牧之蹲下身,声音沉稳。 二狗子喘过气来,抹了一把脸上的泥,露出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。 “将军,参军。前面……青牛峡那边……” 他咽了口唾沫,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。 “宇文成都那个老小子,正在开庆功宴呢。” “庆功宴?”江鼎眉毛一挑。 “对。那帮孙子以为咱们都被水冲进下游喂王八了。”二狗子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我看见他们把从咱们这儿冲下去的破帐篷、破旗子都捞上去了,挂在寨门口当战利品展示。” “他们的防守怎么样?”李牧之问到了关键点。 第(2/3)页